大家好我是真咲!總之出清一下之前寫的文!
這次的文比較像仿作,因為原作的fu太好了!!!所以也拿來試寫練練筆哈哈
原作是叫一人ロイヤルフラッシュ 的長篇,作者大人是神人QAQ
相比之下我的文筆簡直是渣是渣是渣,但是好喜歡這篇喔喔喔~~~
另外之前因為沒有想太多直接把手寫的文打了放上來,忘了標出處及請授權
現在已經請作者授權過了,忽略禮儀十分抱歉m(_ _)m
以下正文
*
你一直都很有自信,你不會輸。
*
電梯門悄然滑開,足音被腳下暗色紅絨地毯吸去。櫻井翔那雙擦得黑亮的皮鞋朝向落地窗前的牌桌前進,背向他的那張高級座椅在距他五步的距離外,從容不迫地轉了過來。
「我以為你不來了。」坐在上頭的男人慵懶地說道,語氣裡摻一點本人沒自覺到的抱怨。他微微拉鬆領帶,交疊的雙腿被剪裁合宜的純黑西裝褲包裹著,看來格外修長,也格外誘人。
他只回那人一抹輕笑「相葉警官,別那麼著急,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
櫻井繞到牌桌後方坐下,把手上注滿澄黃酒液的水晶杯推到對方面前。
「我不喝酒。」相葉輕皺眉頭。
「就讓我請一次吧。兌水威士忌,不烈。何況今天也是最後了,」櫻井從牌桌下的暗格取出一只沙漏、一副撲克牌「法律追溯期。」
相葉不說話,沉靜的黑色眼眸盯住他,似一隻獵豹。
「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吧。」有些隨興的洗著牌,黑色牌背的牌在櫻井十指間翻舞。看不清的梅花、鑽石、黑桃、紅心,操之於掌心。
「不要以為你永遠不會輸。」相葉盯著對方游刃有餘的笑容,接過牌。切牌、搓牌,唰唰兩聲,舞成一片模糊黑影的交疊式洗牌。
在鋪上紅絨的牌桌上刷開完美圓弧,無聲的宣戰號角。
「運氣不會一直站在你那邊,櫻井翔。」
被叫了全名的櫻井不甚在意,將手邊沙漏反扣。喀的一聲,翡翠色細沙滑過細窄的連通管,堆積。
「究竟站不站我這裡…」
纖長的十指交扣,唇角一勾,勾出近似狂妄的自信。
「就讓這五分鐘來好好告訴你。」
*
「放開!」
相葉粗暴地掙開身後人的箝制,一個重心不穩跌在地上。那黑衣人不發一語轉身就走,踏進唯一連通這房間的私人電梯。門關上,視野一片漆黑,相葉繃緊神經,注意暗處的動靜。
這真是最糟最惡的事態。第一次潛入調查就被賭場的人抓住,好不容易搜集到的一點情報只能報銷。
無關本身即是違法的賭場,而是背後潛藏的櫻井家,以及當家家主櫻井翔。從事軍火走私、毒品交易,使黑道仰賴拉攏、使白道束手無策的傳奇世家。而因前些日子發生的25號倉庫爆炸事件不但扯上黑道牽連東京都民,證據還直指一向低調行事的櫻井家。警方總算抓到把柄,卻在終於突入櫻井家時,發覺人去樓空,連粒灰塵也沒留。
要不是警方持續派出線人及一些偶然的機運,相葉負責的小組也無法找出這間名為Black Heart of Ace的賭場,遑論潛入搜查。
『組長!還、還好嗎?』耳上鉑金耳環傳來組員驚慌的聲音。方才的騷動大概透過衣領上微型麥克風傳回了總部。相葉出聲安撫,心裡仍悔恨著自己的失誤。
發牌員。不過就是個發牌員,卻用那種挑釁的眼神與微笑看著他。想到那白襯衫黑西裝背心的身影他就有氣,更氣的大概是幾年刑警當下來自己卻還是腦袋一熱就上了牌桌,光明正大的贏了卻突然被押走…總歸一句,自己真是犯下了無可彌補的過錯。
說不定今天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相葉自嘲的笑了下。敏感的聽覺捕捉到一聲微弱的「叮」,反射動作想掏槍,抓空了才想起為了避過門口的金屬探測器根本就沒有帶配槍。
電梯門再度滑開。
「這位先生,本店招待不周,您沒有必要坐在地上的。」來人似笑非笑地說,熟門熟路繞過相葉。利用電梯透出微弱的光,相葉隱約看見那人把手上的兩杯洋酒放上某張寬大的木桌。
那人打了個響指,瞬時燈光大亮。
「你…!」
「我先自我介紹。」穿著襯衫與背心的人從容地坐進木桌──木製賭桌後的大班椅「我姓櫻井,櫻井翔。請坐,別客氣。」
「…相葉。」怔了幾秒,他才訥訥回應,來到櫻井翔對面坐下。
「相葉先生喝酒嗎?」
「基本上,不怎麼喝。」
「啊,是嗎,真可惜。」櫻井微微笑,沒有多說什麼。相葉仔細觀察著面前的人,同樣是侍者的服裝,卻因臉上的微笑有了巨大差異。先前是畢恭畢敬,標準營業式笑容中藏住若有似無的窺伺。現在在昏黃的燈光中轉為淡然的高傲態度,瞇起眼凝視杯中搖晃冰塊的眼神,帶著玩世不恭的輕佻,卻又清澈冷峻、鋒利如鷹。
隱匿於夜空的王者。相葉不禁想起某位堂口老大的供詞。
「那我們就進入正題。」櫻井緩緩旋轉酒杯,像在欣賞折射出的光澤。看也不看相葉一眼,隨意地問道。「你想要什麼,相葉警官。」
相葉的心臟突地跳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即答。
「這就怪了…」
他放下酒杯,做出疑惑的樣子,卻猝不及防地站起越過牌桌,一把抓住相葉酒紅色的領帶朝自己的方向猛力一扯。
「…!」
「你被我的手下抓住時是打算掙脫吧?可是掙脫也不保證逃得走,專業動作還會暴露身分。」不顧對方痛苦的喘息,他輕柔的低喃著「先告訴你,上來過這裡的除了我本人和我的人,早就一個不留,消失在這個世上了喔…」
「所以,我建議你老實點。」一手精準的扯下大衣領子上的麥克風「果然。耳環是微型耳機吧。自己拆了。」
隨意將手一鬆,臉色脹紅的相葉用力吸進一口氣,向後倒回座椅上。惡狠狠瞪著櫻井,他拆下耳環擲上鋪了紅絨的牌桌。
櫻井將兩枚機械沉入相葉的酒中,高科技機械在輕微的啪哩兩聲後徹底報銷。
「難得有警官造訪,就陪我多玩一下好了。」櫻井撥了撥額前深色瀏海,沉吟一陣「剛才在樓下玩了梭哈,就跟我以玩家對玩家的身分來一次。五分鐘內,你要蓋牌幾次隨你。只要在五分鐘時限內贏過我就算你贏。」櫻井取出一只沙漏及Black Heart of Ace專用黑色牌背撲克牌。
「...籌碼呢?你的籌碼。」相葉的唇開開闔闔,最後擠出一句不像樣的反擊。
櫻井的唇倒是大大上揚,眼神像是在說「及格了」。
「有意思,你是第一個跟我提籌碼的人。」形狀優美的指尖底上豐滿下唇輕點幾下「那就梭哈吧。如果你贏,我就跟你走,如何?如果你輸…」
相葉不自覺做了個吞嚥的動作。
「嘛,我還蠻喜歡你的臉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讓他不知如何回應,下一句已經從櫻井的唇齒間流瀉而出。
「特別優待,命就免了,你今晚留下來吧?」
「…蛤!?」相葉驚得站起身「等、等一下…」
櫻井輕笑,啜飲手中的威士忌。
「不等。」
「不要忘了,你本沒資格與我談條件。」
驚嚇退去後,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怒意。相葉脖頸左側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動著,黑色瞳孔裡燃著火焰,彷彿要燒穿那逕自把玩著沙漏的人影。
「你這傢伙…」生硬的聲音自牙關中迸出。
那種高傲強硬的態度算什麼。
就那麼肯定,你一定會贏嗎。
櫻井望進那燒得猛烈的瞳孔,不由得一愣。
相葉是笑著的。直勾勾的盯住他,炙熱的戰意一觸即發,卻一點沒有一直以來坐在他面前那些敗者的喪氣表情。怒極反笑而不失冷靜,反而是獵者要開始捕獵前,熱烈的好戰視線,緊緊攫住了他。
那人忽然奪去桌面上的撲克,用力按上櫻井胸前。
「發牌。」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如此說「不要自以為,你不會輸。」
櫻井眼色一沉,推開相葉的手。一瞬唰唰兩聲,華麗的交錯洗牌,52張卡牌一字排開,圓弧狀似座攻不陷的堡壘。
「或許吧。」王者交疊起雙腿,將身體前傾「不過很抱歉,我也不認為你能贏,相葉警官。」
有意思。
一揮手,示意對方先抽。
難得棋逢敵手,可千萬要令我盡興啊,警官。
「可不可以問一句,你是怎麼看出我的偽裝的?」
相葉看著手牌問。
櫻井眼珠一轉,勾起一邊唇角。
「抱歉,只有這點,我並不想讓你知道。」
*
「嘖,蓋牌。」相葉不耐的擲出手牌,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慮。櫻井收起全部的牌重洗,瞄了一眼沙漏。
「你今天好像特別焦慮。」把牌刷開,櫻井隨意問道「也是,時間快到了嘛。」
「不用你管。」他抽出一張暗牌、翻開的明牌是紅心Q。
櫻井微笑打量著他「還是,你衣服穿得太多了?」
那視線上下移動著。曖昧的、露骨的、挑釁而挑逗的。
「變態。」相葉只是冷冷吐出兩個字。櫻井無所謂似的抽了暗牌,下一張牌卻挑了半天,纖長手指按上閃著黑光的牌,以磨人的速度,靜靜滑過鋪了紅絨的桌子。
他的手指滑過胸膛來到小腹,那樣磨人的速度。
相葉屏息望著他的動作,悄悄吐了一口氣。
牌面翻開,一枚黑桃K。
「說真的,我還真想再看一次你得意洋洋把ACE滿堂紅摔在我面前的樣子。」
櫻井回想起初見的那天,手掌輕輕托住下巴「可惜,似乎從你上來這邊之後,運氣就一直不太好。」
相葉不答,迅速抽了第三張牌,紅心10。
眼眸瞬時一亮,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手牌。
紅心J。
這次,或許湊的成。
『皇家同花順。』
第一次正面對決,他拿了一雙Q,運氣極差。而那氣焰囂張的傢伙,拿了同花順。
『這是它的名字。』櫻井心情極好地一揮手,牌桌上擺著五張黑桃,從10到A『牌桌上有道詛咒似的傳說,兩人同桌對決同時拿了皇家同花順,那兩人必會無論恩仇,糾纏一世。』
他拾起最上方的黑桃ACE,輕輕吻上牌角。
『衷心希望,我們不會成為那兩人,警官。』
然後他走到一排書架前,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書架無聲無息向一旁滑開,裡頭一間寢室模樣的房間。故作紳士的一擺手,意思是不容拒絕的邀約。
糾纏。就算賭桌上從沒出現過兩副皇家同花順,這些年他們關係早已以各種有形無形的絲線束綁在了一起。警察與罪犯。玩家對玩家。然後是,籌碼的支付者與收受者。願賭服輸,他很清楚。只是之後的事態卻偏離了正軌,直直的墜下深淵。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一次一次拿著櫻井翔留給他的通行卡回來。拿自己做籌碼,賭一個親手抓住他的機會。
他一定是傻了,才會一次一次明知他也許出千,還是執著於這沒有終局的遊戲。
然後慢慢沉淪、深陷,陷進櫻井翔那張柔軟的大床,還有背後那些無法言說的糾結情感。迷失於璀璨的紅黑之間,連如何推拒也一併忘卻。
翡翠色細沙持續下落。
隨著時間流失,那些堆起的沙子好似要淹沒了他,令他窒息。
看向櫻井,他無法想像,當那手腕上的鑲鑽名錶換成了手銬後,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纖細手指一抽,手腕一翻,紅心K。
只欠缺最後的王牌。
「牌面不錯。」櫻井挑眉,語氣冷靜。
「總算,我有機會贏你一次。」他回答,一副淡然的態度。
「蠻有自信的嘛。」他哼笑了兩聲「那就事不宜遲。」
白皙指尖一點,牌面一掀。
「最後一張牌,請。」
牌桌上,唯有紅心黑桃捉對,無言廝殺。
手腕懸在半空,他突然有那麼一點不想抽到那張久違的卡牌。
紅心A。Heart of Ace。
*
櫻井第一次看到相葉,是他一時興起在Black Heart of Ace做臨時發牌員的時候。
相葉穿著上好的黑色大衣,裡頭若隱若現的是沒有一摺皺摺的白襯衫,下身穿著午夜深藍的西裝褲。一如在場男士應有的整齊衣著,以及優雅儀態。手上籌碼閃著溫潤光芒,他卻不感興趣似的四下張望,彷彿在找尋適合下注的地點。
敏銳的櫻井,硬是發現了常人不會注意的小細節。
氣質,那人的氣質太過乾淨。來此地的人,無非是要一個發財機會。錢財面前,人人皆如貪婪之鬼,他卻如同置身事外一般,自顧自望著大片落地窗外的夜景,那姿態,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你是誰?櫻井毫不掩飾對他的興趣,趁著小小的空檔肆意打量。那人卻突地轉頭,敏銳的直覺令他不禁一愣。
他不避諱的窺探、他戒備的警覺,兩人的視線穿過賓客之間,對上。
墨黑雙瞳各懷心緒。一時間,電光石火,一觸即發。
令他意外的是,那人竟直直朝他走來,丟下籌碼,挑釁一般下了注。然後更加挑釁似的,拿了一個滿堂紅。
他到現在還記得,相葉翻開手牌時那副得意的表情。黑色牌背的反面,是一只大大的紅心A,在這副專用牌的特別設計下,紅心ACE的圖案與黑桃ACE相同大小,以鏤空的樣式刻進一雙戀人。
紅心、鑽石、梅花A,配以一對大紅色Q pair。
他整個人即如這副牌一般,灼灼光華,不可逼視。
處在這骯髒的世界中,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麼純粹的人。
有趣,真是有趣。就連面臨死亡的威脅,仍是那樣強硬不屈,眼瞳裡燃燒的火焰彷彿就是那靈魂的純白色。
純白地,令人情不自禁,想要讓他染上自己的顏色。佔有、征服,即使染成萬劫不復的黑色,也令人不可思議地不感到可惜。
『你的名字。』他把相葉壓進床裡,卻先問了這個問題。對方撇開視線,抿唇不語。他於是強硬地扳過他的臉吻上,舌尖意外順利地探了進去,霸道的像是要把空氣全都抽乾一樣的吻著,嘗遍他嘴裡每一滴香甜的津液。
他以為他放棄了抵抗,結束這個吻後抬起頭,對上的還是那不屈服似的雙眸。只是瞳中的火焰換成水光,令那雙眸子如一對漆黑透亮的水晶。搖搖蕩蕩波光瀲豔,看得櫻井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點不忍心。
『回答我。』低沉嗓音放柔了些,安撫地在他稍長的瀏海上落下細碎的吻。慢慢移動到他的耳廓,輕咬。
『嗚…』相葉發出微微的嗚咽聲,發出幾個模糊不清的音『雅紀…』
『那麼,你就叫我翔吧。』櫻井嘴角帶笑,細長的手指開始去解白襯衫的鈕扣,不待那人答應又重新封住那鮮豔的、微微發腫的紅唇。
就連走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肯投降嗎。即使你的人已經是我的,還是那樣一副不甘心又強硬的姿態。
還真是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
有趣的,令人愛不釋手。不管是在他那張大床上,還是其他各方面都是,愛不釋手。
或許他們在賭場對視的時候,一陣電光石火之間,早就起了劇烈的化學變化,天搖地動,反轉黑白。
櫻井當然沒有錯過牌桌上,相葉淡然面具下隱藏著卻不經意露出的動搖。
來吧,最後五分鐘、最後一張牌、指引最後的結局。
你那曾經攀住我後背、在上頭留下粉紅色抓痕的手指,能不能夠準確而無情的,穿過我的胸口、刺進心臟。
作為玩家,我可是非常看好你的表現。
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了啊,相葉警官。
*
「開牌嗎?」相葉問。櫻井剛抽了最後一張牌,還是那樣笑得悠然自在。
「我記得警官趕時間。沒有問題,開牌吧。」他把牌覆在桌上,十指交錯抵著下巴「你先請。」
相葉瞬時揚起今日第一個笑容,翻開了泛著黑光的兩張牌。
紅心J、紅心Q、紅心10、紅心K。
「最後,紅心A,」他直直望進櫻井眼中「皇家、同花順。」
櫻井眼中是饒富興味的笑「總算,讓你一償宿願了啊。」
「那我就不拖延時間。」他翻開他第一張手牌。
黑桃10。
桌上其他牌是黑桃K、黑桃J、黑桃Q,還有一張未翻開的暗牌。
相葉神色一凜。
不是吧,不會是吧。
櫻井翔的牌,不會是黑桃皇家同花順。
怎麼可能。
這麼想的同時,他又十分喪氣的發現,心裡竟然有那麼一絲絲,星星之火一樣的期望。
黑色牌背的牌被翻開。
從相葉的視角看過去,竟是一只中央鏤刻著一對戀人的,紅心A。
「哎呀,這算是什麼呢…」櫻井用一點都不苦惱的語氣說著苦惱的句子。
「什麼算什麼啊!」
相葉用力站起身,怒氣沖沖的吼。
一副牌怎麼可能有兩張紅心A。
出千也該有個限度。
把我耍著玩,也該有個限度。
他隨手抓起一旁泛起水珠的水晶杯,喝了一大口。
「冷靜一點相葉警官,看清楚。」櫻井好整以暇地把牌轉了180度。相葉湊過去看,才發現那並不是一張紅心A。
角落的字寫著JOKER。
紅心凹陷的部分還有一點微小的凸出。
這張JOKER的圖案,是紅色黑桃A。
相葉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嗯,JOKER在梭哈裡,是不存在的呢。」櫻井有點無奈的笑了一下「所以這副牌無效。相葉警官,是你贏了。」
「可、可是,牌裡怎麼會有…」
「那是你沒有檢查的問題,今天的牌是你洗的啊。」他用一副令人火大的輕快語氣隨意答道「如何,去警局嗎警官,現在如果開快車過去,應該趕得上12點喔。」
沙漏上方連粒沙也不剩。
腕錶秒針持續滴答向前。
遊戲就這樣莫名的結束,相葉胸口充斥的卻是悵然若失。
不知怎的,他知道他出千。
把JOKER換上牌桌,換掉最後的第五張牌。
唯一有可能影響自己勝利的是另一副皇家同花順。
那麼消失的,必然是他吻過牌角的,那張中央刻著死神的黑桃A了。
「為什麼…」他忍不住問。
櫻井不說話,大班椅轉了個漂亮的弧度,面向那整片壯觀的落地窗。
相葉清楚從反射的鏡像中,看見他的唇形勾起無所謂的笑,無聲開闔。
『我、膩、了。』
心頭一把無名火起,他大步繞過木桌,站到他面前。
「你再給我說一次。」
櫻井的視線由下往上,帶著笑意。
「我說,我膩了。相葉警官。」
一陣窒息感,櫻井才發現脖子上墨綠色的領帶被扯在相葉的手裡。兩人的臉近得水晶體無法聚焦,連輪廓都看不太清。
「櫻井翔。」相葉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的念,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
原來被扯領帶是這麼難受的事啊。櫻井沒頭沒腦的想,氧氣漸漸流失。
「吶,警官,該不該,控訴你濫用暴力?」他淡淡的回應,在相葉耳邊輕吐氣息「警官。雅紀警官。」
相葉一驚,手上力道一鬆,櫻井趁機掙脫,順手把脖子上的殺人凶器扯下丟到一邊。
他第一次這樣叫他。應該說,除了在那張床上以外,他沒有叫過他「雅紀」。
櫻井翔、相葉警官。翔ちゃん、雅紀。稱呼就像兩人之間的潛規則,沒有一方破壞過。
警察與罪犯。
籌碼支付與收受。
櫻井翔、相葉雅紀。
相葉瞄了一眼牌桌。
兩副皇家同花順,機率有多小。
無論恩仇,糾纏一世的機率有多小。
你愛上我,我也愛上你的機率,又有多小。
看著相葉明顯動搖著、飄忽不定的眼瞳,櫻井翔站了起來。
「走嗎?」他問。餘裕十足,冷靜十分。
「...那麼,就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了。櫻井翔。」
寂靜了好半响,相葉才終於下定決心一樣,說出這句話。
櫻井微微瞪大了眼,然後掛上一抹苦笑,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還真是,最糟最無聊的結局。
「嗯,隨你。」兩手一攤。意料之外栽了個四腳朝天,但賭桌上最基本的規矩,願賭、服輸。
相葉默默無語,腳跟一轉,他亦跟上。走沒五步,卻因那人回頭時的凌厲眼神而怔住了。一個強烈的推力,他狠狠撞上身後那扇落地窗。正頭暈目眩著,某個身影遮住了眼前昏黃色的燈光,來不及看清,唇就被準確的封個嚴實。
『贏了的話,我就跟你走。』
啊啊,是嗎。竟然也有被你騙到的一天。
心裡一陣竊笑,看來不必思考什麼逃脫路線了。
不需看清,櫻井難得順從的回應著相葉有些急躁的吻。唇舌之間有相葉方才飲下的兌水威士忌的淡淡酒味,即使他酒量不差,仍是被這陣微嗆而微香的餘韻弄得一陣暈眩。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相葉雅紀。
你知道嗎,你是這麼的純粹美麗,如那枚紅心A一般,燒得火紅而熱烈。
我只能是一枚死神一樣的黑桃A,隱於黑暗,奪人性命。
紅心黑桃、白日黑夜,相剋、卻又相生。
牆上掛鐘指向11點55分。
雅紀、雅紀,在吻的空隙間,他輕聲喚道,一次又一次誘惑的低喃。
他偷偷將另一枚閃著黑光的鬼牌放進對方左胸前的口袋。
背後抵著冰涼的落地窗,底下東京都的夜景燈火零零星星,彷彿是一片無底深淵,隨時可以把兩人吸進去似的。
所謂跟你走,你是想要墜下那片地獄裡去嗎?
無所謂,櫻井想,就算是墜落,我也會先在那下面牢牢接住你。
我也玩夠這種若即若離繞圈圈的遊戲了。
簡單的說,我是絕不可能成為紅色黑桃。
只好請你染上我的顏色,也只能染上我的純黑夜色。
我就當你答應了啊。純白色艷紅色的你。親愛的雅紀。
與我糾纏一世,不死不休。
我的Black Heart of Ace,黑色紅心A。
那麼最後,我是否有幸聽你那迷人的啞嫩嗓音,在未來無數個午夜夢迴,喚我一聲。
「...翔ちゃん…」
*
你一直都很有自信,你不會輸。
其實我們都清楚,你就算是輸了,我也別想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