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就是那個被放置超久的破魔矢系列的下半部。
本來是想來寫個長篇的然而現在回頭看看設定的bug實在太多了,正式宣告放棄(跪
然後這個其實四年前就寫好了只是當初為了後面的故事隨時可以再修改所以就沒有放上來,
既然都這樣了那就至少把這個部分給個結尾吧。
應該是沒人在等後續如果有的話真的很抱歉(土下座
由於原本打算後面再談戀愛所以這裡完全就是普通的劇情,沒有任何粉紅泡泡。
...總之感謝大家看完我的廢話,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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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葉睜開眼,從暖和的床鋪中坐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用庭院裡的水井打上來的井水略做梳洗後換上晨練服,抓起弓箭走出室外。
黎明時分也可以感受到今天陽光正好,他瞇起眼,用手遮擋了下過於刺眼的太陽,站到自製的簡易箭靶前,舉起弓箭。
「早安啊,武士刀先生。」
站在相葉身後,正準備化出武器的翔吃了一驚,讓匯聚的靈力散去。
「你已經恢復了呢,要離開這裡了嗎?」相葉手一鬆,箭矢飛出,釘在貼了白紙的木板上。
「離開之前有點話想要問你。」
「可以啊,不過希望你等我結束晨練後再說?」
「現在不行?」
「武士刀先生是急性子呢。」相葉輕笑一聲「不過,我不推薦你現在出外走動喔。前幾日出動討伐你的陰陽師們,已經可以算是我們陰陽師中接近頂尖的成員了。之前會議裡決定了,如果那次失敗的話,下次就只好出動這個地區能調動的所有人,靠數量圍起結界強力壓制。」
「這樣的情報,洩漏給我好嗎?」翔冷笑「人類以為能靠數量就消滅我的話,還真是太天真了。」
「喔?不一定要靠數量也能壓制你啊,你不是才剛被壓制過一次嗎?就單憑一個人類。」相葉語氣中仍然帶著笑意。頭也不回重新拉開弓箭,射出「你擁有的力量並不是全部。不只是人類的世界,你對妖怪的世界也沒有太多了解吧,無知地在這片土地上到處行走引起騷動,我只能建議你,這並不是太明智的行為。」
「不過沒想到就這麼剛好,在狩獵完的路上給我碰上『發狂的村雨』,真不知道對你來說,是運氣好還是不好呢。」
「村雨究竟是什麼東西?陰陽師們似乎都是這樣稱呼我的。」
「看吧,就說你對世界不了解。」相葉放下弓箭,回頭「村雨,刀在斬殺千人後轉變成帶有靈性的妖刀。刀刃純黑、擁有飛刀殺人的能力,而且刀身沾血後會滲出水滴清洗刀面,如同清洗村莊的陣雨一般,因此名為村雨。不過…你的本質是付喪神吧?器物經過漫長時間後誕生的生命體。擁有如此力量又兇暴的妖物很少見呢,所以大家才會這麼頭疼嗎。」
不待翔回應,相葉繼續說下去。
「妖是順從本能的生物,因此你追求殺戮與血也是無可奈何。人類也是相同的,我們會追求自己所渴望的事物,偶爾不擇手段。但是,就像多數人類能夠壓抑這樣的本能,壓抑本能的妖也是存在的。倒不如說,那樣妖怪反而占多數,與人類井水不犯河水才是妖怪世界的生存準則。陰陽師只獵殺破壞平衡的妖物,例如你。不過目前的你應該不算是討伐範圍內的妖物了。」
「欸?」翔因為意料之外的言語而瞪大眼睛望向相葉。
「因為我已經『討伐』完成啦。」相葉語氣中帶著些許得意,挺起胸膛「我的破魔矢,可以消除『扭曲的妖氣』。也就是說,即使是討伐任務,也可以不需要殺死對方就結束。只要把這種妖氣消除,基本上就會變成無害的妖怪啦。也就是淨化啦。」
「不懂。」雖然不懂,不過自己暫時不會被盯上了吧。就算失去了增強靈力的機會有些可惜,然而總會有其他方法的。
「破魔矢可以消除扭曲的妖氣,比起直接消滅來說並不是一勞永逸的方式。然而視情況妖物有機會再次被扭曲,那倒不如一開始就直接消滅就好。」相葉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自顧自說下去「要舉例的話,還是你啊,武士刀先生。就這樣放走你的話你應該會另外伺機奪取其他人類的生命吧。就算我向上呈報討伐結束,會議承認此次成果的機會非常之低。放任曾有如此惡行與力量的妖物在外蹓達,不論是會議或民眾都不會接受的吧。」
「結論是,還是要殺了我嗎?」翔伸出右手準備再次化出刀刃「那你應該在之前就下手。即使你曾經放過我兩次,我也不會因此手下留情。」
「等等等等等等,我沒有要殺你的意思不然早就殺掉了不是嗎?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就這樣走出去的話還是會遭遇到整群的陰陽師。」
「那就殺掉。」
「沒有其他方式了嗎!」相葉因意外的答案而瞠大雙眼「現在的你明明可以停手的,已經沒有扭曲妖氣的影響、」
「但是你們還是會動手。」翔沉聲道。他握住刀柄,刀尖直指相葉,深紅色眼眸裡充滿敵意。
「如果我不殺就是我被殺。就你提供的情報來判斷,已經無法挽回了。那我除了繼續殺戮以外,還有哪一條路可走!」
從遙遠的那場戰役,到後來盜賊間的互相爭奪,都讓他體認到,刀的天職即是殺戮。
一回頭他能看見的只有鮮血與骸骨鋪成的荊棘路,此後他也只能走在血染的道路上吧。
即使被刀指著,相葉仍以沉靜的眼神望著他。這又與他曾遇過的任何人都不同了。
害怕呢、恐懼呢、哀嘆呢、絕望呢。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能直接放你走啊。因為自己的意志而重新被扭曲的例子也不少,真是…。」相葉嘆氣。
「你是在戰時誕生的付喪神嗎?如果是這樣,那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但如果不是的話,你應該見過和平的時代。回想一下那段時間吧,不是『不殺人就會被殺』的時間,確實是存在的,現在的時代也是如此。」
翔蹙眉。不是「不殺人就會被殺」的時代嗎。
大宅中充滿主人與夫人和孩子和樂融融氣氛的時代。
歌舞昇平,夜晚舉辦的宴會中,觥籌交錯笑語不斷的時代。
…曾經也有那樣的時代嗎。或許是因為那時自己才剛朦朧地形成意識,記憶已經模糊的驚人,幾乎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充滿血腥味的荒原上,到處散落的白骨與血跡。
他望著灰色的天空,身周飄蕩濃厚的死亡氣息,纏上並緊緊攫住了他。
我也會在這裡緩慢的邁向死亡嗎。與主人一樣。
身為武器,自己幾乎沒有「恐懼」的感情。然而當時的他從主人手中脫手飛出之時,心底卻閃過了巨大的恐懼、與不安。與這世上存在的唯一連繫斷絕的感覺。之後他就倒了在荒原上,抱持著深不見底的絕望,看著不遠處的主人從馬上墜落。
『為我軍劈開生路,守護我等吧,翔。』
主人曾經對他這麼說,但他沒有做到。
活到現在,這才是他心中鐫刻最深的記憶。
「做個交易吧?我向陰陽師會議呈報討伐成功的報告,當然是指消滅的那種成功。當時在場的三人…兩人死亡,一人勉強保住性命但昏迷中,並沒看見我的作為,這個報告應該可以讓你不再受到陰陽師的侵擾吧。只要你答應不再對人類造成危害,你就不需要擔心來自我方的威脅了。」
「你的報告會那麼容易被相信?」
「嘛,總會有辦法的。」相葉輕笑了下。
深紅色的眸子望著帶笑的臉龐,最後收起刀,轉身準備離去。
「欸,你不答應嗎?我覺得是很不錯的條件?」
「不用了,這幾天承蒙你的照顧。跟陰陽師們轉達,我等著他們。」
失去殺戮的生活後他要做什麼呢?回到誕生初期那樣,在達官貴人的家中當擺飾品?
除了殺戮什麼都做不到,那最後就讓他再大開殺戒一次吧。
這次可以好好的殺掉敵人嗎?不會失手嗎?
然後,可以變得更強嗎?
再無人可以傷害…
「不准!」
感受到殺氣的瞬間,翔迅速聚集靈力,右手握住純黑色的刀,轉身面向舉起弓瞄準他的相葉雅紀。相葉臉上不見一點猶豫或怯懦之情,直勾勾地盯著曾斬殺千人以上的妖物。
「你覺得這樣就能阻止我嗎?」翔一步步走回相葉面前,毫不動搖「在你顯露殺氣的同時就徹底失敗了。我要不是立刻揮刀殺了你,就是避開你射出的箭矢,輕而易舉。」
「我並沒有想過在這種情況下阻止你,只不過是要吸引你注意而已。為什麼你沒有在感受到殺氣時馬上攻擊我?『發狂的村雨』?」
翔一愣,確實他應該「會」立刻排除任何可能的威脅才對,休息了這麼幾天,變得遲鈍了?
「你被過於強大的負面能量影響,因此被扭曲後才造就了發狂的村雨。可是在我對你射出破魔矢之後,現在你已經不是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曾經經歷了什麼,但你不需要再繼續殺戮下去,踏在鮮血與白骨的道路上!沒有任何人希冀你踏上那樣的道路,沒有人希望你在那樣的世界生存!所以回到這邊來吧,這樣你就不需要再殺人,也不會再有人要來殺害你了!」
相葉強烈而懇切的語調如祈願一般,拉開弓箭的手在顫抖著。
又是一副奇特的景象,翔心想,明明拿著弓瞄準自己,眼神如獵鷹般銳利,卻打從心底不希望射出箭隻的模樣。
「那我該走在什麼樣的道路上才好呢,陰陽師。」翔越走越近,伸出手一把扭下箭頭,讓相葉驚得鬆開手。他的手背上沾上幾滴翔手中滴下的溫熱血液。
「我已經不在乎了。是要殺死一群陰陽師,還是被一群陰陽師殺死。停止殺戮的選項對我來說不存在,因為身為一把長年沾了血的武器,我已經不可能回到剛被鍛造出時的純淨狀態了。」翔不管手上傷口,將沾血的箭頭隨手扔至牆邊。
「…也就是說,你覺得你必須持續揮動武器才行。」
「你能了解就好了。別再試圖阻止我,那大概是…你們人類所說的宿命吧。」
「宿命…」相葉低下頭,不過很快又重新抬起,丟下弓用兩手包住翔抓著箭頭的那隻手。這次換翔吃了一驚。
「那麼就成為式神吧!」
「式、神?」翔眨眨眼,今天大概是近期來單日獲得最多資訊量的一天。
「式神!」相葉語氣強烈的重複了一次「陰陽師的劍也是盾!陰陽師身邊最為得力的助手!你想揮舞武器嗎?那不要再殺人了,來替我退治其他妖物吧!」
「劍與盾…不,為什麼我要成為你的劍與盾呢?」翔對會話內容的突然轉變感到措手不及。
再說,要成為一直與其為敵的陰陽師的得力助手?
總覺得哪裡有問題。大概是面前這個人吧。
說到底這個傢伙可是放過了殺死自己的機會,還收容了危險妖物,現在正在跟他悠哉對話的人類啊。
「就說了,你可以揮舞你的武器,並且同時與人類和平相處啊!」相葉的手握得更緊了「利用你的力量,成為我的劍與盾。為我劈開前進之路,然後守護我吧!」
如當空炸雷般劈下的一句話,讓他甩開了相葉的緊握的手,持刀的手向他橫砍過去。相葉因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剛好因此避過了翔的攻擊。
「我才不做那種事情,我做不來。」翔用生硬的語氣回應「夠了吧,面對我這種無可救藥的妖物,你到底在堅持什麼?再糾纏下去就別怪我。」
『為我軍劈開生路,守護我等吧,翔。』
主人曾經對他這麼說,但他沒有做到。
因為那時的自己,太過弱小。而現在自己已經能夠開闢自己的前路,在陰陽師的追擊下守護自己。然而…他有能力為自己以外的人做這些事嗎?
已經,成為了那樣強大的存在了嗎?
「你才是到底在堅持什麼,覺得自己做不到嗎?還是覺得有自己無法打倒的對手?明明是讓我們那麼頭痛的村雨,意想不到的沒有自信呢。」相葉拍拍灰塵站起身「還是,你比我們所想的要弱的多?那我跟會議報告一下,不需要全員出動了。」
「你覺得我弱?真是錯的太離譜了!」深紅色瞳中閃過一絲怒火。下一秒翔的身影突然消失,如瞬間移動般出現在相葉的背後,刀鋒就架在相葉的脖子上「人類,這樣你還覺得,我弱嗎?」
「人總是會死的。」相葉突兀地開啟另一個話題,彷彿身後的翔與頸側的刀都只是一般的空氣「所以我並不害怕死亡。但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死,因此我需要力量。」
「與我何干?」
「我只是想,如果你也能成為我的力量就好了。」相葉緩慢地回過身來,直視著翔。
深棕色的水亮眸子裡蘊藏著純粹的力量,令翔心頭一顫。
有如初見那天,在純白火焰中見到的柔韌草枝。
被刀架住,與死亡只一線之隔的相葉抬手,撫摸純黑的刀面。
「抱歉,我收回剛剛的話。雖然你的行動並不對我構成威脅,但你果然是位強大的武士刀先生。不過你只要離開這裡,就會被陰陽師們圍剿,最後走向滅亡的命運吧。即使你在這裡殺了我,少了一個戰力結果也不會改變。那為何不要選擇活下去呢?」
相葉低喃幾個音節,瞬間刺麻的電流沿著刀刃流向翔,雖然威力微弱卻驚得翔消去了緊貼相葉頸邊的刀刃。相葉露出狡黠的笑。
「世界上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呢。例如發狂的村雨被小小的雷電術式嚇了一大跳的故事,錯過就太可惜了。」
他再度握住翔仍在滲著血的手。
「成為我的式神吧,大概沒有守護過人的武士刀先生。無須擔心自己做不到,陰陽師也有責任要守護手下的式神,你慢慢學也行。所以…成為彼此的力量,好嗎?比起一個人走向毀滅,兩個人一起開拓未知的道路絕對更有趣的,一起。」
翔愣愣的看著自己正被相葉的手掌包覆的手,理智仍然覺得莫名其妙,但一種久違的暖意卻油然而生。自己還是武士刀型態時曾被眾多之手掌握住,但在時間的長流中,這樣如同被陽光般金黃色的絲線纏繞,將兩人牽繫在一起的感觸,真的是久違了。
那人的手心是如此溫暖。
再次與他人有了連繫的感覺,是如此的溫暖。
微風吹拂,面前這個如同陽光一般的青年的髮絲跟著搖曳,像一片寬闊草原上的青草,柔和地令人不禁放下心來。
「我也能夠…守護人嗎?」話語從緊閉的唇角露出「如果因為我的力量不足而發生了什麼事的話…」
不想再受傷,也不想看到珍視之人受傷。
「什麼啊,你擔心的是那種事?」令翔意外地,相葉回給他大大的燦笑「那你儘管放心吧,就算只是一介人類,我還沒有弱到讓你需要擔心那種事情!」
翔沉默了下來。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類。」最後,誠實說出自己的感想。
「常被這麼說。看你的反應,應該是願意跟我訂契約了?那麼重新自我介紹,我叫相葉雅紀,別再叫我陰陽師或人類了。雖然那個時候說可以叫我雅紀,但簽訂契約之後就要叫主人囉。」相葉拍拍翔的手背。
「主人…」
要改稱另一個人為主人。主人…將軍大人,您在看著嗎?
雖然是個現在的他無法理解的人,但似乎會和您一樣,是個堅強而溫柔的好主人。
那就試著,跟隨看看吧?
未來再也不是一個人,而是兩人。
「對了武士刀先生,你有名字嗎?總不能一直叫你武士刀先生吧。」
「…請稱呼我為『翔』。」
現在已經磨損的看不清了,但自己的本體刀鞘上曾刻著這麼一個字,因此將軍大人總是這樣稱呼他,翔。
「好,請多多指教,翔ちゃん。」
陽光一般的青年在陽光下對他笑著,自己究竟多久沒有被人如此稱呼了呢?
現在想想,有多久沒有人對他笑過了呢?
太陽已爬上山頭。天氣正好,手仍然緊緊牽繫,有些濕黏的觸感大約是滲出的汗水。
他情不自禁地跪了下來。相葉嚇了一跳,隨著翔的動作蹲下身。
翔將額頭抵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未來請多多指教,主人。」
「嗯,今後就麻煩你照顧了,翔ちゃん。」
很久沒有仰望過的天空,已經不再是灰色了。
不論是天空,還是心中,似乎從來不曾如此晴朗。
翔只是靜靜地維持這個姿勢,眼角也因為晴朗的天氣而渲染了暖意。
*
「雅紀!」
「叫主人啦你是式神欸!」
「我還要幫你打多少雜才行啊!」
他到底怎麼會認為相葉雅紀是可與將軍大人比擬的好主人呢?
自從正式成為式神後,翔都在幫相葉處理各種生活大小事。好不容易有機會跟著去退治妖物可以大展身手時,竟然被相葉阻止,只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相葉拉弓射擊,任務完成。
相葉是不是忘記自己收的式神是把刀了?
「我是武士刀村雨!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讓我戰鬥、」
「吵死了『安靜!』」
契約的強制力讓翔只能閉上嘴巴乾瞪眼。相葉滿意的點點頭,回過頭繼續練習他的弓術。
真是拿他沒辦法,翔暗暗嘆口氣,趁主人練習弓術時收拾起他昨天看完後亂丟的書卷們。
庭院裡的相葉用袖子擦擦額上的汗水,拉弓,射擊,嗖地直直射入靶心。
「很好!」相葉握拳喊聲,對被強迫安靜的翔笑了一下,翔也不自覺的回以微笑。
欸,自己剛剛笑了嗎?
翔摸摸自己的臉頰,還捏了兩下。
嘛,雖然沒辦法戰鬥,還要幫主人處理麻煩的瑣事,但這種平淡生活似乎意外的還不錯。
那天會話的走向被相葉牽著走,因此一直忘記詢問,為什麼遇見了「發狂的村雨」時,還是堅持要使用冷門的術式破魔矢呢。
現在自己無法開口(他在心裡暗暗咒罵「可惡的雅紀」),不過就算又忘記了也沒關係。反正,之後他們大概還要相處一段很長的時間。
他摸摸自己後頸上的契約印記,一枚樸素的葉子。
不是不殺人就會被殺的時代嗎?
那就讓他好好享受一下,被稱為和平的新奇時代吧。
與奇特的新主人一起。
END*